老實說,我認為這世界每個牙醫都有做殺人犯的潛質。
從小我就很害怕見牙醫,洗牙我覺得是世上最能夠體會「因果」的血之儀式。
昨天我去洗牙,這次我還差點去見佛祖了。
之前因為有一年在澳洲,工作也很忙,一大堆藉口所以很久沒洗牙了。
一進去牙醫診所,醫生就問我有沒有認真刷牙,我猛點頭說有有有。
然後躺下來,牙醫把我升高,叫我張開嘴巴。
他探頭一看,就跟我說:「噢~呵呵~你這次死定了!」
我一臉困窘地看著醫生,甚至能看見他藏在口罩下的笑容。
「相信我!我、我、我真的有很努力地刷牙…」我。
「你跟我解釋沒用啊~」
「會痛嗎?」
「會。」
「會有血嗎?」
「恐怕非常多。」
「我可以離開嗎?」
「不能…」
我正想說為什麼不可以撒個謊安慰我一下,洗牙用的機械運作起來,發出「滋滋滋滋~」的聲音。
沒誇張,我馬上就痛到高潮了!
老實說,我覺得牙齒的私密程度跟私處沒兩樣。
而牙醫不僅把我下體看光光,還翻開我的牙肉,用那幼長的儀器進進出出。有些很久未被開發的地方當堂噴血了。
我告訴自己,閉著眼!學會享受!很快就過去了…
有一下刺到深處,我雙眼一睜,頭頂那射燈照射下來!我看見…我看見…
媽媽,牽著剛學會走路在公園蹌踉地踢著腳的我。
小時候我生病了,媽媽疲於奔命地照顧我。
還有在小學在廁所偷偷大便的我…
中學考試還在玩online game的我…
幹啊!我看到人生走馬燈了!
「醫、醫生,我會死嗎?」我張開口講。
「放心,沒人洗牙會死的。」
終於,洗完了!我撐過去了,除了「血流成河」四個字,我沒想到其他感想。
「哈哈,認真刷牙下次就不用這麼痛苦了。」牙醫。
離開牙醫診所回家,口腔仍充斥著血腥味,上網調查了一下。
原來在19世紀末都還沒有「牙醫」這個職業。
萬一有蛀牙,就只有拔掉它唯一一個解決方法。
沒有牙醫,牙也很難拔出來,只好抓看起來手法很俐落的髮型師,還有看起來拿鐵器很有力量的鐵匠。
於是,那個年代很多人會因為拔牙而失血過多,或受感染而死亡。
相比起來,我洗牙好像算不了什麼。
而且在剛才看了一下人生走馬燈,突然掛念媽媽了,所以我決定滿口血回家吃飯。
很多人都害怕去看牙醫,是因為害怕那痛楚。
但蛀牙不是感冒,放著不會自然好。
現實中,我們的人際關係、壞習懷、一句謝謝、一句對不起…
放著不去管它,只是忽視問題,而不是解決問題。
倒不如放手一搏,像我決心去洗牙一樣,忍著痛解決它吧。
(我會乖乖刷牙了!)